重稀土产业傲视全球，西方不得不认中国是唯一的顶级玩家

景点排名 2025年11月11日 16:44 0 aa

文｜王英良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经济学博士、FT中文网专栏作家

中国的稀土优势，是中国发展过程中展现出的“耐心资本”对特定产业投资的丰厚回馈。

中国在稀土领域的“霸主地位”并非简单的短期获得。它实际上已经融入中国诸多产业链条中，业已形成了一座严密的可对外攻防的“工业堡垒”，历经近半个世纪，几代人的努力，终究铸造了中国力压全球其他主要工业国家的战略性优势。

首先中国具备稀土尤其是重稀土的资源锁定能力。大家普遍以为所有17种稀土元素都被混为一谈，这是根本错误的。

外国目前面对的“瓶颈”不在于轻稀土元素的冶炼和提纯，美国、澳大利亚和其他国家都拥有丰富的轻稀土资源，甚至通过关键矿产联盟，美国能获得的稀土比中国储备还可能要多。

真正的瓶颈在于重稀土元素（HREE），特别是镝和铽，它们是美制“F-35战斗机”高性能磁体和电动汽车电机（必须在极端温度下运行）不可或缺的添加剂。

中国的离子吸附型粘土矿床之所以占据主导地位，是因为它们是世界上最经济的重稀土元素（HREE）来源。这些粘土矿床可以通过常温下的离子交换浸出法进行简单、低成本的提取。

作为对比，加拿大斯特兰奇湖、瑞典诺拉卡尔和澳大利亚布朗斯山脉等硬岩型重稀土矿床，需要强力酸消解、复杂的多级湿法冶金工艺，需要投入更高的建设和运营成本。

因此在经济上无法与中国粘土矿床的优势相媲美，而且北美的稀土在提纯上无论采取何种工艺，其去污成本都是中国的数倍。

由于中国对东南半岛的绝对影响力，中国的稀土控制权还通过来自缅甸北部克钦邦的灰色地带供应链进一步巩固，该供应链提供了中国约一半的重稀土原料。

在国内与国外优势的加持下，中国控制着全球约90%的重稀土产量和99%的加工能力。

其次是中国一流的加工能力塑造的技术壁垒。如果欧美拥有巨量的矿石却无法加工，那一切都无济于事。

稀土元素的化学性质相似，但是各具特征，杂糅牵制，极难分离。这正是中国业已突破的技术难题，经过数十年的国家资助研发，以及几代人的努力攻关，中国已经掌握了复杂的溶剂萃取工艺。

溶剂萃取工艺并非特别尖端的物理学，要说原理的话挺简单，就是上世纪80年代普遍流行的化学溶浸提纯工艺。但它代表着以数十年为单位的技术学习曲线，凝聚了数万名经验丰富的工程师的工艺知识——而西方国家只有少数经验丰富的专家，因此缺乏这种专业知识，缺少关键的配方与比例数据。

稀土的提炼工艺，是中国近半个世纪的冶矿工艺的精华。当然，为了适应现在的竞争，中国政府现已禁止出口这项加工技术，并限制人才流动，从外部封锁了该领域，包括技术工人的出境都出现了严格的限制。

最后是产业网络的锁定。中国已构建起全球最完整的稀土产业链，涵盖从矿山到磁铁的整个生产过程。更重要的是，中国也是全球最大的稀土消费国，约占全球需求的70%。

中国那全球领先的电动汽车和风力涡轮机行业，带来了巨大内部需求，造就了规模经济，使得任何西方竞争对手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利地位，被动伴随始终，更谈不上与中国展开长期的竞争。

这种主导地位是通过一项精心策划的国家战略达成巩固目标的，该战略最终在2021年将六大集团合并为两大超级巨头：北方稀土（控制轻稀土）和中国稀土集团（控制重稀土）。此举巩固了国家控制和全球定价权。这也表明了中国政府强大的国内产业整合与动员能力。

中国如今正通过一项酝酿数十年的战略来运用这种力量。2010年因钓鱼岛争端而对日本实施的禁运，便是对这种影响力的一次清晰考验。2014年，世界贸易组织取消了中国的原油出口配额后，北京迅速转向更为复杂的策略：将分散、低成本但污染严重的原油产业整合为国有巨头，从而控制产量和出口。

这一新的法律框架——主要是2020年的《出口管制法》和2024年的《两用物项出口管制条例》——加强了国家对相关领域的控制，并为行动赋予了合法性。2025年的出口管制措施，是这一法律体系的首次大规模部署，分两个阶段展开。

首先，中国政府在4月宣布对七种重要的中重稀土及其衍生产品，实施严格的出口许可制度。由商务部负责的个案许可程序立即影响了全球供应链，迫使美国、欧洲和日本的汽车制造商暂停生产。

随后，中国政府将五种重稀土元素列入限制清单，并于10月宣布实施“长臂管辖”规则。该规则以美国半导体管制为蓝本，首次应用了“外国直接产品规则”（FDPR）。该规则要求，使用中国稀土或技术的外国公司，即使其产品中中国产原材料的占比仅占0.1%，也必须获得北京方面的批准才能出口。

这种基于优势垄断地位的要求，真正实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表明了中国政府有了十足的决心和强硬的底气。

近期在韩国釜山举行的中美APEC 峰会上达成的“暂停”协议，仅仅暂停了尚未生效的第二阶段升级限制措施。真正的“武器”——第一阶段的许可审批——仍然有效。这是一项高明的外交策略：中国通过暂停一项未来的威胁措施，换取关税减免，同时其真正的经济影响力依然存在。

欧美要获得中国的稀土，那只能选择在其他战略性的物项上继续对中国妥协，而基于稀土造就的战略性杠杆，正在推动中国与欧美新的力量和综合国力的对比。这盘大棋，真正的顶级玩家只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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